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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我离散数学课的大作业,用图论算法解决某个复杂的问题,我选的题目是基于统计语言模型的拼音输入法。通俗地讲,就是实现一个支持智能组句的拼音输入法。注意是智能组句,不是智能组词,组词其实就是查词典,哪怕是人也是这么做的,只不是这部词典在大脑中而已,否则就是“造词”了。而电脑组句的方法就和人有很大区别了,因为让电脑理解一个句子的结构是极端困难的,尤其是作为分析语的中文,所以说这里面蕴含著许多难题。说到这里我想到了关于人工智能的讨论,心理学家和工程科学家在对人工智能的认识上有著根本的分歧,即工程科学家认为人工智能就是实际效果显得有类似人类的智能,而心理学家则把具有模仿认为思考、推理和行为的能力作为人工智能的判断标准。在不同的认知基础上人工智能的研究朝著不同的方向发展,事实情况是基于效果的人工智能的水平不断在进步,而基于模仿的人工智能难有突破。作为一个拼音输入法,实际效果比所谓智能的理解更为重要(况且作为表达思想和意志的工具,许多人并不希望自己输入的所有内容被电脑“理解”),而统计语言模型就是一个被广为应用的手段。
统计语言模型(Statistical Language Model)是听起来像是个很深奥的东西,其实说出来并不复杂,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经过整理的大量语料的统计数据。这个数据有什么用呢?用处非常大,像机器翻译、语音识别、中文分词、信息检索乃至数据挖掘,都可能要用到统计语言模型,把它用到输入法上面其实是最直接的使用。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,“wo shi zhong guo ren”这个音节序列中,“wo shi”可能对应了“我是”、“卧室”、“我市”、“卧式”等词,而“zhong guo ren”则可能是“中国人”或者“种果人”,最佳的组句方案是什么呢?这就要用到统计语言模型了,我们在这一大堆统计数据中,分别找到词频最大的单词,如“我是”和“中国人”,句子就可以组合出来了。听起来是不是很自然的想法呢?找出词频最大的词组合到一起,就成了句子。事实上就是这样,不少输入法都以这种方式实现,而且效果也不差。例如早期的拼音加加、紫光拼音,Linux平台下ibus-pinyin。追溯一下,使用这种方法的鼻祖应该是智能ABC输入法吧,在当年这可是改变了中国人输入习惯的一个划时代产品。然而统计语言模型的应用远远不止于此,例如我们收集到的统计语言模型中,从单词的词频上来说,“卧室”可能会比“我是”更高一些,但显然“我是中国人”比“卧室中国人”更好,所以单看每个单词的词频有时候不一定是最好的,这怎么办呢?我们可以不但考虑单词的词频,也考虑两个词组合在一起的频率,这样的话“我是中国人”肯定是最好的结果了。甚至我们可以统计每三个词、四个词、乃至多元组的频率,则必定会有更好的效果,于是N-gram模型应运而生。如果没记错的话,微软拼音应该是最早做这种尝试的输入法了,只可惜微软拼音的输入模式偏偏那么怪异,再加上推广手段不力,一直默默无闻,反而是搜狗拼音在2006年异军突起,迅速占据了桌面市场。目前像搜狗、Google、QQ拼音等输入法都采用了2-gram或者3-gram语言模型,在Linux和mac平台下,开源的SunPinyin也是基于3-gram的。
统计语言模型说到底依赖于大量语料的统计,词汇是数以十万计的,两个词组合起来数据量就达到了百亿,三元组则更是天文数字,何处找如此大的规模的语料来进行统计呢?想必一般人是没有办法,只有做搜索引擎的商业巨擘才有实力来做。但是时间和空间毕竟有限,不可能把输入法做成如此一个庞然大物,桌面用户是消受不起的,因此实际上在使用统计语言模型时,是需要对不少情况进行数学计算拟合出一个近似结果的,这便是从有穷模拟无穷的量化思想的体现。另一个方面,不少公司开始热衷于做云输入法,用一台超级计算机来计算庞大的数据,只需给出用户结果,这样就不必考虑用户终端的计算能力了。
说了这么多,谈谈我的设计吧。我用了尽可能简单的建模方法实现了一个基于2-gram的拼音输入法,为了突出图论(毕竟是图论课),我还设计了具有歧义的拼音字串的多重解析(如“翻案”和“发难”,对应fanan)。在我的设计中,我大量参考了SunPinyin,也得到了来自SunPinyin作者孙勇的不少帮助。我的程序的全部源码和数据在slm_based_pinyin_ime.7z,源码以Apache License 2.0发布,数据来自open-gram项目。因为和SunPinyin使用了同样的词库和语言模型,所以在测试中不少组句结果会与SunPinyin很接近,有心人可以试试比较一下。此外程序的图标是ibus-pinyin的。写完以后我发现我求k优最长路径的算法写得不好,在k比较大的时候会很慢,其实可以做到线性复杂度的。下面是一个演示文稿。
上次修改时间 2017-03-16